第46章
五才和常爱妮的关系随着两人体内酒精度的提高在不停的升温着。现在已经从酒桌上升到了床上,从身旁升到了身上,此时两个赤裸裸的灵魂在戏闹着,交媾着。
“才哥,你们男人真好,我们能天天在一起那个就好了。真叫人舒服!”
“和你在一起那个的感觉真不错,我对我那口子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
“那你就和我一起过吧。”
“那可不行,我们已经十几年夫妻了,再说孩子也大了。”
五才说着说着突然坐了起来“不行,今晚我还得回去! ”“怎么,你今晚要回去?”
“不回去不行啊,不回去明天的事情就大了。你没听到她电话里凶的那样子吗!”
“好了,好了!回去就回去吧,看你没出息的样!小心明天人家吃了你。”
“真舍不得离开你。”
五才又搂住了常爱妮。
“舍不得离开就别走啊!”
五才边穿衣服边说:“你放心以后我会常来看你的。”
“来不来随你!”
常爱妮说完就用被子闷住了头。五才站在床前用手拍着常爱妮白嫩的屁股:“乖,别生气了,不起来送送我吗?”
“死东西!走我给你开门去。”
常爱妮坐了起来准备穿衣服。
五才在常爱妮脸上亲了一下:“这就对了。”
“哎,我的内裤哪去了?”
常爱妮问道。
“再在被窝找找。”
常爱妮从被窝里取出一条兰色裤头扔给了五才:“这是你的!是不是你刚才穿错了?”
“也许是吧,算了已经穿错了就错了吧,过几天我还你就是了。”
“就你坏!哎,这么多货,今晚你怎么拿啊,连车也没有。”
常爱妮边穿衣服边道。
“走回去呗,十来里地,要不了一小时就到了。”
“要不这样,今晚你先把那个大包提回去,那箱货先放在我这里,明天如果碰上熟人的车我就给你捎过去。”
“也只好这样了。”
秀娥在店里翻来覆去睡不着,她索性坐了起来,不一会儿听见门口有声响就随口问道: “谁呀?”
这时五才提着包开门走了进来: “是我,我回来了。”
“怎么跑了一天就取了那么点货?”
秀娥问道。
“还有一大箱,在‘心上人’那里放着,明天让熟人捎回来。”
“好你个没良心的东西!让你去取货,你却跑到心上人那里约会去了,出去!出去!你给我出去!有本事你就永远别回来!”
秀娥用力将五才向外推。
“你在胡说什么啊?人家‘心上人’不是人!”
五才解释道。
“她就不是人! 是人能勾引人家男人吗?”
秀娥越说越来气。
“人家‘心上人’是个旅店的名字。我把那葙货放在‘心上人’旅店了,老板说明天让熟人给咱们捎回来。”
“什么,‘心上人’是个旅店的名字?这么说没人勾引你?”
“放心吧!你男人谁也抢不走。”
“你,算了吧你!谁说抢不走,上次差点跟那个温州女人跑了不是!”
“行了,行了!你怎么那壶不开提那壶啊!”
“饿了吧,我给你做饭去。”
秀娥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
“别做了,我什么也不想吃,太乏了,十几里路走回来的,让我睡一会。”
五才到在床上不一会就睡着了,秀娥心疼的看着五才。
“真是的,睡觉连衣服都不脱。裤子上那么多土。”
秀娥帮着五才在脱衣服。
“哼,又在什么地方喝酒了。”
秀娥闻了闻道。
“爱妮!爱妮!让我再抱抱你!”
五才又说起了梦话。
“我知道你爱我!衣服脱了让你爱个够!咱俩有些日子没有那个了,叫人怪想的!”
秀娥边说边帮着五才脱裤子,刚解开裤带突然发现五才穿着一条粉色女式裤头。仔细一看裤头边上有油笔写的爱妮两个字。
“怎么会穿着女人裤头?五才!你这个死东西!快醒醒!”
秀娥大吃一惊。她秀娥用力推着五才。
“你在干什么吗?人家睡的正香着呢!”
“睡什么睡你!给我起来!”
秀娥揪住五才的耳朵道。
“干什么吗?你――” 五才揉着眼睛问道。
“你穿的这女人裤头是怎么回事?”
秀娥厉声问道。
“这,这个嘛,这是我买的。”
“什么买的,你一个大男人平白无故买一个女人裤头穿上,是什么意思吗?还有上面用油笔写的‘爱妮’ 两个字,是不是女人的名字?又是常爱妮那个骚货吧?”
“什么‘爱妮’ 两个字,我怎么不知道啊!”
“你自己看看吧!我敢肯定是个妖精的名字!”
“这,这可能是牌子名吧?”
五才仔细看了看,又想了想道。
“别再给我编谎了,牌子还有用油笔写的吗?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了解,屁本事没有,整天就知道往女人堆里钻。这回倒好,连女人的内裤也穿回来了!这日子我看没法过了!”
“你今天是怎么了,唠叨起来没完,我出去又没做什么啊?”
“没做什么!把那个骚货的内裤都穿回来了,你还想做什么!”
五才没有说话,低着头抽起烟来。
第二天清晨,四海媳妇正在在打扫家门口卫生,快嘴走了过来。
“哎,快嘴,干啥去呀?”
四海媳妇问道。
“去宋大娘家帮帮忙,四海呢?”
“他呀,天还没亮就去帮忙了,听说宋大娘的丧事宋平准备大办,看人家回来时开的那辆小车就知道有钱。”
四海媳妇又道。
“可不是吗,昨晚上和村干部商议时,我也在场宋平说这几年他不在家,他母亲全靠乡亲们照顾,他这次准备在村里摆一百桌酒席好好招待招待乡亲们,好酒,好烟,鸡鸭鱼肉全上。知道不?”
“好家伙!到底是有钱人,四海说宋平告诉他这几天凡是来他家的,管你帮没帮忙他都管饭,而且好酒好菜招待,宋平的洋媳妇你还没见过吧,那在咱村盖了,我也是头一次见。唉,人家城里人就是和咱们农村人不一样啊。”
“你去不去,要不咱俩一起走?”
快嘴打趣道。
“去你的!谁和你一起走,我又没瞎没聋的还怕走错路不成!”
快嘴去了宋平家,四海媳妇随后也去了宋平家,灵山人几乎都去宋平家。
宋大娘走了,一曲哀乐送她去了该去的地方。带走了她的固执、她的偏见,还有她的纯朴与善良……她的葬礼感天撼地,媳妇的哭声也算惊天动地,儿子的孝顺更是有口皆碑。宋平为母亲能为他创设这样一个“充分展示自我”的机会而感动得痛哭流涕!
为此,他率领亲朋好友,率领私家轿车、还有身后跟着的腹装百桌酒席的送葬队伍,埋葬了拖累,埋葬了多余。
善良的宋大娘啊,默默地来到这个世上,没想到走时却如此辉煌!如若泉下有知,一定会为儿子今日之壮举感到自豪无比!
下午,秀娥正在和四海媳妇说闲话,三来媳妇走了过来:“哎,秀娥,早上埋人你们去没有?”
“能不去吗!全村的人都去了。”
“这有钱人死个人,比唱台戏都热闹。”
四海媳妇道。
“唉,有钱埋钱,没钱埋人呗!”
秀娥刚说完,一辆机动三轮车开了过来。
“秀娥,这车是不是给你送货的?”
三来媳妇问道。
“我没叫车啊!”
这时穿着时髦的常爱妮从车上下来。
“哟,你们都在这里啊!五才哥呢?”
常爱妮道。
“是常老师呀,他不在,你找他有事吗?”
秀娥问道。
“他前些天他把一箱货放在我这了,这两天我这没碰上咱们村的人,我就给你们送来了。(对司机)来快把车上那箱货拿到店里去。”
司机把货扛了进去。
“哟,我昨天在宋平家坐席时,听说五才把他取的货放在心上人那里了,原来他的心上人就是你啊?”
四海媳妇道。
“你胡说什么啊!我开的是‘心上人’旅店,和五才没有关系。”
“常爱妮!你敢说你和五才没有关系?我问你五才穿的那条女人内裤是不是你的?”
秀娥这才恍然大悟。
“你这人是不是疯了,五才怎么会穿我的内裤啊!”
“怎么不是你的,上面还写着你的名字啦!昨晚让我撕破扔到厕所了,要不要我捡来让大伙瞧瞧。”
“是我的又能怎么样?那是人家五才爱穿。”
“哟,常爱妮想不到你还这么浪漫,真的把内裤脱给五才穿了?”
四海媳妇问道。
“不要脸的东西!”
秀娥骂了起来。
“你在骂谁呀!你不是把内裤撕了吗!下次我让五才哥给我买最好的!走(对司机)我们回去!”
常爱妮上车走了。
“真没见过有这样厚脸皮的人!”
三来媳妇道。
“你家五才也真是的,上次弄来个温州女人,这次又招来了这种骚货!”
四海媳妇道。
“这日子真的过不下去了!”
秀娥又哭了起来。
第47章
星期天的中午,刚吃完饭的严民正在宿舍看书,芳芳突然提着一个小包走了进来:“严大哥。”
“是芳芳啊,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坐。”
严民客气地招呼着。
“二怪又转到省城医院去了,我给汇了点医药费,顺便过来看看你,在忙什么啊?”
芳芳坐了下来。
“星期天没事,随便看看书。二怪的伤治的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出院啊?”
严民边倒茶边问。
“已经好了许多,估计再有几个月就能出院了。”
“最近怎么样,工作有压力吧?看你们最近的动劲挺大的!”
“不瞒你说这么大的摊子我还真觉得有点力不从心,这主要是我还没完全取得群众的信任,不过我想会慢慢好起来的。严大哥,今天我们不谈工作好吗?”
“好好好,不谈工作!不谈工作!”
芳芳从包里面取出一件毛衣:“严大哥,我织了件毛衣你穿上试试,看合身不合身。”
“给我织的,这怎么可以啊!”
“怎么不可以?命都是你救的,还有什么不可以的!快穿上让我看看,要不我可要生气了!”
“好吧,那我就穿上试试。”
严民把毛衣穿在了身上。
毛衣确实很合身,像量体织的一样,芳芳笑了,笑的很是开心。严民也笑了,看着芳芳开心的样子,严民开始感受到这件毛衣的份量,同时也感受到了这件毛衣带来的温暖。可他还是没有完全感受到芳芳为织这件毛衣所花费的心思,和芳芳在这件毛衣上所倾注的感情。虽是件普通的毛衣,可它不知陪着芳芳渡过了多少不眠之夜,里面不知浸含着多少泪水与喜悦。白天一有空她就拿起了毛衣,那怕剩下的时间能织几针她也要织,晚上没人的时候她又拿起了毛衣,再困,再累她仍要织,高兴的时候织、悲伤的时候织、孤独的时候织、烦恼的时候织、思索的时候也在织,她不知道织这件毛衣用了多少日子,但她知道这件毛衣是织给严民的,为什么要织给严民,恐怕连她自己也不清楚,也许是因为一种感觉,可年轻女人们的感觉又有谁能说的清呢?
一转眼又到了晚上,孟达躺在炕头抽烟,妻子由玉兰边做针线边和孟达唠叨着:“听说芳芳又给二怪寄医药费了?而且是她自己的钱?”
“村里那几个钱早就用完了,她不拿钱让谁拿?”
孟达没好气的回答。
“那咱们帮帮芳芳吧。”
由玉兰又道。
“你懂什么,村长就那么好当!去山上开荒的那伙人的补助费还一分钱也没发呢!过几天我就让那伙人上芳芳家要去。”
“你明知道村上没钱了,还叫人去向人家要,这不是落井下石吗!”
“什么落井下石,我想让她将我失去的还回来!”
此刻芳芳正躺在床上看书,忽然感觉到有点困就准备关灯休息,这时突然听见有人敲门。她披着衣服走到院子:“谁呀?”
“阿姨,是我,我是巧莲。”
“什么事啊?”
“我弟弟二娃不见了。”
“你爸你妈呢?”
“他们都出去打工,去了有一个月了。”
芳芳穿好衣服开门,只见一位不到十一二岁的小女孩站在了门口。眼里含着泪水:“芳芳阿姨。”
“你好像是村西,大元家的女儿?快说说你弟弟是怎么丢的?”
芳芳问道。
“他下午放学就没回来。”
“你在学校找了没有?”
巧莲边哭边说:“找了,没找到,我弟弟他贪玩,平时都是我在他们班门口等他,今天我们班开班会延长了半个小时,我去找他时,他们班已经没人了,我回到家里,家里也没人,我就一直找到了现在,芳芳阿姨,您是村长,您一定能找到二娃,我爸妈临走时说让我一定要管好二娃……”
芳芳含着泪:“别说了,走阿姨和你一起找。”
夜已经很深了,整个灵山村一片寂静,芳芳和巧莲在不停地呼喊着二娃的名字。
“二娃……二娃……”
“二娃……二娃……”
芳芳她们路过三来家门口时三来媳妇闻声开门出来:“这不是芳芳吗?在找谁啊?”
“嫂子,二娃不见了,我们正在找。”
芳芳忙道。
“那我们一起找吧。”
三来也跑了出来。不一会一坏夫妇等许多群众都起来帮助寻找了。村庄里不时传来呼喊声和议论声。
“大元两口子心也太黑了,把这么小两个孩子留在家里,自己出去挣钱去了。”
“二娃才上学前班。”
“巧莲也还不到十二岁啊!”
突然听见有人喊道“那边草垛底下好像有个孩子。”
人们一下子跑到了草垛那边好几个手电筒一齐向草垛底下照去,发现二娃靠着草垛睡的正香。书包里装着几个空易拉罐。
人们喊叫着:“二娃!二娃!二娃!”
芳芳上前抱起二娃: “二娃!你醒醒!”
二娃揉了揉眼睛,看见了巧莲“姐姐。”
这时大家都围了上来。
“二娃,你怎么会一个人睡在这里啊?”
芳芳问道。
“我放学后回到家里不见姐姐,我就自己去捡易拉罐了,后来又玩了一会,谁知在这里睡着了。”
二娃边揉眼睛边说。
“二娃,你捡易拉罐干啥用啊?”
芳芳又问。
“卖钱呗!等我攒足了学费,明年我爸爸和我妈妈就不用出去打工了。”
听了二娃这话众人眼睛都湿润了。
“谢谢乡亲们,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我送二娃他们回去。”
芳芳道。众人都走了。芳芳领着两个孩子在回家的路上走着。
大元的家里像个库房一样,东西摆的乱七八糟,孩子们的卧室和灶房在一起,房间的铁丝上晾着几件刚洗的衣服。
芳芳来了看铁丝上晾着几件刚洗的衣服:问道。“巧莲,这些衣服是你洗的吗?”
“是我给我和弟弟洗的。”
“平时谁给你们做饭吃啊?”
“我做,我放学后给弟弟做饭吃。”
“你现在上几年级了?”
“六年级。”
“你都会做什么饭啊?”
芳芳又问。
“我会下面条,我自己拿去压的机器面。还会熬稀饭,做馒头,”
这时二娃从盆子里拿出一个像窝窝头似的馒头来:“阿姨,你看这就是我姐给我做的馒头,可好吃了,阿姨你尝尝。”
芳芳拿着明馒头看了看眼里滚出了泪珠:“巧莲,把你爸妈的地址给我,我找他们回来。”
“阿姨,您不要叫我爸妈回来,他们还要给我挣学费供我明年上中学啦,我会照顾好弟弟的,下次我再也不让弟弟丢了。”
巧莲求道。
“阿姨,我以后听话,再不乱跑了。”
二娃也求了起来。
芳芳含着泪一下子搂住了两个孩子:“从明天起阿姨给你俩做饭吃!”
“阿姨,我自己能行!”
巧莲像个大人似的。
几天后,五才又来到了“心上人” 旅店, 此时常爱妮正在边吃中午饭:“哟,是五才呀,快来吃饭,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上我这儿来哩?”
“那能呢。魂早就被你勾走了。”
“口是心非!那天人家好心好意帮你把货带来,结果还让你老婆给痛骂了一顿,你怎么不帮帮我?”
“那种情况我怎么帮你啊!都是你那内裤惹的祸,害的我被人家骂了几天!”
“那是你自找的!”
“可你怎么能把自己的名字写在上面,让人家逮了个正着。”
“怎么是我写的啊!那是六帅写的!”
五才大吃一惊:“什么,六帅写的!我说你可以啊你!都让六帅把名字写在内裤上了?我今天得仔细看看你内裤下面的嫩肉上,是否也有六帅写作的记号。”
“去你的,那个地方要是有记号,也是你上次留下的!别瞎想了,那是去年学校发的福利,男教师发的T恤衫,女教师发的内裤,各人的大小号不一样,杨校长才写上了名字。”
“唉,这个六帅!发福利,给女教师发什么不好,偏要发内裤!”
“听说他被你那个温州相好勾走了。”
“他是迫不得已才出走的。”
“他抢了你的相好,难道你一点儿也不记恨他?”
“不记恨,因为我又抢了他的相好啊!”
常爱妮恍然大悟:“你,你真坏!来罚酒,罚酒!”
“喝就喝!爱妮啊,怎么这些年不见你男人啊?”
五才边喝边问。
“你说的是我男人吧,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难道你不是吗?”
常爱妮已经点醉意。
“你别逗了,我说你的那口子现在在哪儿?”
“你说他呀!我们已经好几年没有来往了。”
“为什么?”
五才又问。
“人家打工挣了钱,后来又做生意,办企业,听说现在还当了什么经理,整天和女秘书泡在一起,我又能怎么样?听说情人天天在换,给一个二奶还买了栋房子……”
“这,怎么会这样啊!”
本来糊涂的五才现在更糊涂了。
“想什么啊!快过来呀?”
常爱妮已经坐在了床边,她使劲瞟了五才一眼道。
“过来做什么?坐这不是很好吗?”
五才问道。
“真笨!你刚才不是说要检验我那地方吗?我现在就脱给你看!”
“这,这怎么行,大白天的?”
五才有些犹豫。
“大白天怎么了?我是开旅店的,叫人来这里睡觉是我的业务,关上了门谁知道你在里面干什么!”
经常爱妮这么一说,五才的胆也就大了起来,他几下就剥光了常爱妮的所有衣服,十分认真地检验了起来,五才也算是风月场上的老手,他拿出了“真招”不一会儿就把常爱妮逗得在床上翻着滚的求饶、卖乖!常爱妮这时才明白了那个温州女人不远万里来到灵山村找五才的正真目的。她觉得五才挺会折腾的,而且每次都能折腾出点新意来。接下来他又会使什么怪招呢?她既兴奋又害怕……下午,芳芳和小宋正在村委会办公室值班,一位四十左右的中年女人走了进来。
“是柳校长啊,来快进来坐。”
芳芳招呼道。
“冷村长,是您找我吗?”
柳校长问道。小宋倒了两杯茶给了柳校长和芳芳。
“谢谢!”
“我上午去了学校,听说你去镇教委开会去了,我准备等会儿再去找你,想不到让你亲自来了。二娃昨晚的事你知道吗?”
芳芳问道。
“知道了,今天一早就听说了,村长啊,我有责任。”
柳校长道。
“那我更有责任啊!我说柳校长啊,咱们灵山穷啊,据我了解像二娃家这种情况的家庭在我们灵山还确实不少。农闲的时候,不少青壮年都外出打工去了,家里就只剩下老人和孩子,这些老人的赡养问题,这些孩子的教育问题,都是大问题啊!目前解决这个问题的根本办法还没有!我想,咱俩来个分工你说好不好?”
芳芳若有所思地道。
“我明白了,您是说让我管好留守孩子这一块,村上管好留守老人这一块,对吧?”
柳校长应道。
“是啊,咱们得齐心协力,将这两方面的问事情管好,至于打工的问题,村上将想办法彻底解决!”
芳芳胸有成竹地道。
“您说的是!我也正想找您商量这事,像二娃这种家庭情况的学生在咱们学校就有几十个,这些学生不但学习成绩下降,而且思想品质,身心健康也受到了影响,我们常说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可这些留守的孩子们一回到家里就失去了控制,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为所欲为!有些家庭虽父母走了还有爷爷奶奶照顾,生活上不会有啥问题,可由于过份溺爱,一个个都培养成了小霸王,小公主,这种间隔两个代沟培养出来的孩子,将来怎样走向社会啊!”
“这的确是个亟待解决的问题啊!”
芳芳若有所思的道。
“还有他们的父母出外打工挣钱这看起来是件好事,可咱们总不能为了一点钱毁了而下一代啊!”
柳校长又道。
“是的,我最近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我们得想办法让这些留守孩子的父母回来,在家门口挣钱,这不单纯是孩子们的事而且还有一个留守老人的赡养问题。”
这时三来媳妇突然跑了进来:“芳芳,你快去看看吧,村东头的朱老汉心脏病又犯了,疼的直叫,儿子和媳妇都去南方打工了,女儿又不在身边,孙子在镇上念初中,现在家里只有两个老人,朱大娘急得直哭。”
“那就赶紧送医院吧。”
芳芳道。
“我让三来帮着送医院,可朱老汉死活不肯,可能是没钱看病。”
“嫂子你让他们把病人赶快送医院,钱的问题我来解决。你先走,我一会儿就来。”
芳芳又道“那好,我去了。”
三来媳妇走了出去。
“柳校长,今天我们就先谈到这里。”
“那好吧,冷村长。”
柳校长出门走了。
第48章
两辆黑色高级小轿车在通往灵山村的崎岖山路上行驶着,第一辆车上坐着省委书记薛国良的妻子省科委主任韩虹和他们的女儿薛婷及芳芳的娘。第二辆车上坐着省委书记薛国良和省委刘秘书长。
刘秘书长看着路两边的土房道:“这个地方怎么还这么穷啊!”
“这次我们来就想看看处在穷山沟里的农民究竟是怎么生活的,搞个社会调查吗?”
薛国良边抽烟边思索着。
“您这是微服私访吧,下面的同志都不知道。”
“如果他们知道了,你我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到了,就是这个村。”
两辆高级小轿车在村头引来了不少惊奇的目光。车开到芳芳家门口停了下来。
薛婷扶芳芳娘先下了车。
“这就是芳芳的家。”
芳芳娘道。
薛国良、韩虹、刘秘书长都下了车,薛婷上前敲门。
“芳芳姐,芳芳姐!”
此时贼猴媳妇翠翠正在向门外倒刷锅水,看见薛婷上前敲芳芳家门,马上跑到四海家门口喊四海媳妇,这时”坏”媳妇也走了出来。
“翠翠,什么事啊?”
四海媳妇问道“快来看啊!芳芳家来警察了!”
翠翠道。
“是不是芳芳犯事了?”
四海媳妇又问。
“有可能!”
翠翠道。
“别瞎猜,哎,你们看那不是那次化装卖洗衣粉的女侦察员吗!走看看去。”
“坏”媳妇说着走了过去。这时薛婷迎面也走了过来。
“大嫂,芳芳姐家怎么没人呀?”
薛婷问道。
“你们找芳芳啊,她现在是村长了。”
“坏”媳妇看着薛婷那客气的样子,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什么,芳芳姐当村长了?她人现在在哪儿儿啊?”
“可能在村委会吧,向前走200米左边那四间大瓦房就是。”
“谢谢大嫂!”
薛国良一行人上车去了村委会。
会计小宋正在整理报表,薛婷走了进来。
“有人吗?”
薛婷问道。
“请进,哎哟,是市局的薛警官,快进来坐。”
小宋热情地招呼着。
薛婷向四周看了看: “你们村长了?”
“您说的是哪个村长啊?”
小宋问道。
“你们村有几个村长啊?”
“正村长只有一个,原来的村长是孟达叔。现在新选的村长是芳芳姐。”
“那就找芳芳姐吧。”
“村东头的朱老伯病了,她去医院看了,可能快回来了吧,你们先坐,我给你们找找去。”
小宋找芳芳去了,薛婷向门外道:“爸,大娘,我姐去医院看病人去了,现在有人找她去了,我们在办公室等等吧。”
“那就在里面坐坐吧。”
薛国良一行人进了村委会办公室此时阳县县政府甘县长办公室内可有热闹了,胖子甘县长正在办公室看文件电话铃突然响了:“喂,噢,市委许书记,您好,您好!我是甘权,嗯,……洪书记去北京学习还没回来,……什么,您说省委办公室来电话说省委薛书记有可能到我们县视察,什么有可能……现在已经到了,可我一点消息也没得到啊!……嗯,好的,我马上在各乡镇去打听,您放心如果薛书记在阳县,我一定保证他的安全。”
“黄秘书,赶快给各乡镇去打电话,问问见没见省委薛书记一行人。”
甘县长急的在办公室来会踱步,他点了一支烟吸了几口,又扔在了烟灰缸里。
“这薛书记有可能去什么地方,千万可别闹出什么事啊!”
甘县长又拿起了电话:“县公安局王局长吗,我是甘权,请你马上到我的办公室来一趟,……嗯,……越快越好。”
甘县长放下了电话又点上烟焦急地抽了起来。
此刻会计小宋正好碰上了匆匆往回赶的芳芳。
“放心吧,朱老伯他没事医生说两三天就能出院,我把住院费也交了,让三来家嫂子在那陪着,哎,小宋,你说是市公安局的薛警官找我?”
芳芳边走边说。
“是的,但不是一个人,除一个农村老太太外其余好像都是城里人,开着两辆黑色高级豪华小轿车,听他们说话的口气对你挺友好的,市局的那个女警官还称你姐姐,是不是你家的什么亲戚?”
“我可没有这么富有的亲戚啊!”
芳芳道。
“那个上了年纪的男的肯定是个大款,说不定是专门来咱们村投资开发什么项目的吧,上一次金鸡市的凌老板要在咱们村建厂和孟村长没谈成,让人家镇中学的苏校长白介绍一趟,你这次可别放过机会啊!”
“如果真正是个机会,我是不会放过的。你刚才说上金鸡市的那个老板要在咱们村建厂的事是苏雪兰校长介绍的?”
芳芳问道。
“是的,怎么了?”
芳芳显得十分高兴:“这个关系还能接上,我抽空去找找苏老师。”
两人不知不觉地走到了村委会办公室门口。迎面就碰上了站在门口等待的薛婷。
“薛警官,您怎么来了?”
芳芳问道。
“村长大人,我怎么不能来,听说你当村长了,我来祝贺,祝贺还不成吗?”
薛婷道。
“你这张嘴啊,谁也说不过!”
这时一过路的村民走了过来:“哎,宋会计,你爹问你昨天你给他买的药放哪儿了,你快回去帮着找找吧。”
“那你就回去看看吧。”
芳芳道。
小宋走了,芳芳和薛婷一起进了村委会办公室。一进门芳芳就看见了自己的娘也在那里 “娘,你怎么在这儿来了?”
“娘来看看你!”
看见芳芳,韩虹再也坐不住了,上前拉住芳芳的手。
“芳芳,你就是我的芳芳?”
韩虹显得十分激动。
两双手握在一起时,芳芳手腕带的那只镯子和韩虹手腕带的那只镯子碰到了一起。韩虹看了看两个镯子一模一样。韩虹眼眶里充满了泪水: “孩子,你就是我的芳芳!我们可找到你了。”
“娘,这是咋回事啊?”
芳芳不解地问娘。
“孩子,他们就是你爹临终前给你提起的你在省城的亲生父母,当年的薛县长夫妇。他们好不容易在咱们老家找到了我,我们就一起到这儿来了,还不快叫妈妈。”
芳芳娘道。
“不,我不认识他们!”
芳芳一反常态地道。
“孩子啊,都是我们不好,妈对不起你啊!可那个年代……”
韩虹进入了一段痛苦的回忆,将三十多年前牛棚里的那段往事告诉了芳芳。
听完了这段回忆,在坐的所有人完全沉浸在一种悲痛之中,芳芳、韩虹和婷婷都哭了。
“第二天,大队长通知说要把我和你爸押到别处去,临走时我们就把你托付给了你陈阿姨,还把我结婚时的那对龙凤镯子取下一只放在了你的怀里。”
韩虹又道。
“那时你娘在那里干勤杂,知道你陈阿姨去世后,有人说你娘可能知道你的下落,我和你妈找过你们两次,一次是在我平反前,一次是在我落实政策后,可是两次却都没有找到,那年我是在龙县当县长,你娘是龙县水沟村的,可当我们去龙县水沟村时听说你们几年前就搬走了,也不知道搬到什么地方去了,以后的这些年里你妈一想起这见事就那拿着那只镯在哭个不停,我也感到很内疚,后来婷婷在办案时偶尔看到了你戴的那只镯子,我们才有了你的线索,本来应该快一点找到你,可我北京有个会耽误了些日子,你妈自从有了你的消息,天天盼着见你,饭量也减了许多。”
薛国良接着道。
芳芳一下子扑到韩虹的怀里:“妈妈!”
“孩子,我的孩子,我的芳芳。”
韩虹紧紧的搂住了芳芳。
“芳芳,爸爸对不起你!那时,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啊,要不是你娘……”
薛国良道。
“别说了爸爸!”
芳芳扑在薛国良的怀里哭了起来。韩红坐在了芳芳娘的身旁,百感交集。看着女儿与亲生父母相认的情景,芳芳娘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时小宋和孟达走了进来。孟达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芳芳娘:“这不是芳芳娘吗,你什么时候来的?”
芳芳娘想了想把实情告诉了孟达:“您不知道,芳芳是我抱养的,今天他的亲生父母来了,我把芳芳交给了他们。”
“原来是这样,三十多年了吧,不容易啊!”
孟达吃惊地道。
“这位是……”
薛国良问道。
“爸,他是我们村的老村长,现在是村上的治保主任!”
芳芳解释道。
“您就是芳芳的爸爸,欢迎,欢迎,哟,这不是市局的薛警官吗,您可是个大人物,怎么又办案来了?”
孟达客气地说着。
“我陪我爸看我姐来了。”
薛婷道。
“她也是我的女儿。”
薛国良补充道。
“哎哟,我说呀,她俩怎么长的这么像啊!老同志啊,你可真有福啊,有这么两个能干的女儿。”
孟达更是吃惊了。
看见薛国良还孟达谈上了,韩虹知道老伴又搞起社会调查来了,她就和芳芳、薛婷在办公室的里间陪芳芳娘拉起了家常,小宋这下可忙了,里里外外端茶倒水就他一个人。
“听说芳芳刚当上干部,你是老同志了工作上可要帮帮她啊。”
薛国良对孟达道。
“这没问题,在灵山村没有我孟达办不成的事,不过您也得帮帮我啊!”
“我帮帮你,怎么个帮法你说说看。”
“刚才听我们会计小宋说您是省城来的大款。”
孟达又道。
“没错,他可是省城最大的款!”
刘秘书长忍不住扑的笑了出来。
“别打叉,让他继续说吧?”
薛国良制止道。
“其实小宋不说我也能看出来,您坐那么好的车,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见,比我们县长的车还要高级,您只要肯出这个(用手做出数钱的样子)芳芳的问题我包了,明年我保证她入党。”
孟达又说了起来。
“你现在是村支部书记啊?”
薛国良问道。
“村支书,是朱岁狗,是个老好人,什么都不管,我虽是支部委员,可我们村这几年的党员都是我发展的。”
“怎么党员还要拿钱买啊?”
薛国良大吃一惊。
“这你就外行了,现在什么都得拿钱买,就拿芳芳来说吧,当老师时学教的那么好,她带的课考了个全镇第一,可还是被人家给辞退了,镇中学的副校长苏雪兰那么能干的一个人,写出的文章在北京人民日报社都得过奖,教出的学生,考上名牌大学的不少,就教育论文就出了一部书,还不是照样没办法呆在这穷山沟里受气,最后连这穷山沟也呆不下去了只好去私立学校去教学,而人家不会教学的只要能给局长使上钱都一个一个调到县城拿高工资去了。”
孟达又道。
“那个苏雪兰老师现在是镇中学的副校长了!”
这时小宋走过来插道。
“那还不是镇党委那个严民书记,仗着是县委洪书记的红人硬是软缠硬磨才让县教育局给苏雪兰批了个副校长。哎,小宋,你还不去里面招待客人,站在这里干啥?”
孟达故意支走了小宋。
“看来你们镇党委那个严民书记还是爱惜人才的吗!”
薛国良又道。
“爱惜人才有什么用,前些年为了工作不顾家里,媳妇也跟他离了婚。像他这样一根筋的人,只能一辈子呆在这穷山沟。”
“那芳芳当村长也是花了钱的?”
薛国良问道。
“这可不是,我们村严民书记亲自蹲点,这次选举是没有一点水份,可当个村长能怎么样,活受罪啊。”
“哎,你刚才说当个党员要多少钱?”
薛国良又问。
“您得给一万元。”
孟达小声道。
“那你一年发展几个能党员?”
“就两三个吧。”
“那算起来也有能好几万元收入?”
“帐可不能这样算,这几年我们村就没有几个够格的,不往上报吧,人家会说我没做工作,只好找几个老实人报上去,可这些人都穷的要命,谁给你钱啊!”
“那芳芳入党为什么要花一万元?”
“芳芳可就不同了,见过大世面,有知识,有文化,群众拥护她,她还要往上升,再说朱岁狗早就不想当支书了,芳芳如果入了党以后,灵山村的党支部书记肯定是她的,过几年她当了灵山村的书记兼村长,灵山村的党、政、军全归她了,你看多大的权利啊,你说一万元还多吗?”
“你就能保证她能入党?”
“那当然了,我是组织委员啊,我说谁够条件谁就够条件,谁够条件我说他不够条件,他就不够条件,他严民是镇党委书记,可灵山村的党员发展对象还得我往上报啊!”
“看来你的权利还真不小啊!好吧,适当的时候我会给你答复的。”
这时芳芳走了过来:“爸爸,咱们现在去家里吧。”
“那好吧,那就去吧。”
薛国良一行人出了村委会办公室上车去了芳芳家。